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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能让“白夜宇宙”重生吗?

  

三年前,横空出世的《白夜追凶》树立了刑侦网剧的标杆。三年后,兄弟篇《重生》上线弥补了“白夜迷”等待的遗憾。这是编剧指纹的另一部衍生作品,主体故事发生在《白夜追凶》“213灭门惨案”之后。和《唐人街探案》的“唐探宇宙”形式相同,《重生》从不同的主角视角出发构建了一个“白夜宇宙”。IT时报见习记者■徐晓倩
迷雾重重的“714枪案”
  津港市刑侦警察秦驰(张译饰)在一起枪杀案中醒来。在这场神秘的行动中,他与刑侦队的五个兄弟一同出警,在一个仓库内与以军火贩陈夕为首的9名犯罪分子发生火拼,最终十四人死亡,秦驰成了交战双方的唯一幸存者。然而,颅内残留的弹片让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他忘记了案发现场的所有细节。
  案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编剧极富节奏感地在每一集中丢下一颗“炸弹”,将“714枪案”的疑点一一铺开:案发现场出现了两声枪响,从声音判断并不是警枪,是谁打响的?714抓捕行动没有留下任何追溯记录,当天是否为突发行为?枪战过后有人补枪,三名西关支队的刑警和六名犯罪嫌疑人均被手枪补射,是谁补射的?所有刑警中,秦驰是扫射次数最少的,他与犯罪嫌疑人是否有某种关联?
  失忆后秦驰的性格反差使案件更加扑朔迷离,在前妻冯潇记忆里的他功利心非常强,甚至是野心勃勃。秦驰的本来面目有了大致的画像,他是一位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心系官场的刑警。这可能是编剧故意埋下的伏笔,所有暴露出来的疑点无一不指向秦驰。
  秦驰不仅丧失了“714枪案”的关键性记忆,还切断了人际关系的脉络。他必须面对的是一次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重塑,疏远的前妻、客套的父亲、招摇嘲讽的上司、聪明理性的心理专员……对秦驰来说,启动任何一项人际关系都意味着一场未知的冒险。
  毫无疑问,《重生》不是围绕单一案件展开,作为主角人生转折点的“714枪案”贯穿全剧始终,同时每隔2~3集又分别侦破一起刑事案件。值得一提的是,小案件的情节安排并不敷衍,涉及家庭暴力、亲子关系、少年犯罪等议题,带有社会警示意义。
  作为同一个犯罪宇宙系列,《白夜追凶》和《重生》共用一个空间背景和相关的人物关系,取景地都选在了重庆,迷雾笼罩下的天空、随山势而建的高层建筑、绕来绕去的街巷,独特的城市空间特点为刑侦剧增加了悬疑色彩。《白夜追凶》的主人公长丰刑侦支队的关宏峰和周巡、海港支队的赵馨诚和韩彬在《重生》也有露脸,让不少观众有种“故友重逢”的惊喜。
  究竟谁是警局的内鬼?按照剧情的发展,秦驰会慢慢地重组起记忆碎片,他既要找回从前的自己,又要寻找抢杀案的证据和线索,从而找到案件的真正凶手。
快题材与慢节奏的冲突
  飙车、追击、枪林弹雨……在不少观众的印象中,悬疑片的叙事节奏应该是紧张刺激的。虽然《重生》的剧集只有28集,但是“节奏慢”成了其开播以来最大的诟病。制片人将少有的慢风格归结于该剧的定性:一部具有文艺气质的悬疑涉案剧。《重生》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不仅刻画主角在破案过程中冷静、缜密的逻辑分析能力,而且还表现了警察群体对于职业的审视以及困惑。因此,“慢”的设定显得合情合理,它给了观众缓冲的时间去观察角色的内心世界。
  秦驰在经历过“714枪案”后患上了创伤应激障碍,他开始对外界的反应变得小心翼翼,以冷漠和疏离的姿态来反馈陌生的环境。同样是西关支队的胡一彪在职业生涯中断送了两根手指头,面对任何风吹草动他也会做出超强的条件反射。这不是电影式的夸张演绎,如果投射到生活中,它是来源于经历过重大创伤人们的条件反射,像是参与过二战的士兵、大地震后的幸存者。
  旁白的插入也是《重生》的一大特色,通过秦驰的心理叙事,在重重悬念之中揭开了暗藏的玄机,为刑侦剧增加了内容的厚度。“在梦里,我死过很多次,只不过每次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我还在现实中活着,大概也还会在噩梦中死去。”丧到极致的独白为角色的现状确定了基调。重生后的秦驰与原有世界是撕裂的,警队内部有来自多方的监视,暗地里有犯罪家属的步步紧逼,外围环境与秦驰的内心戏一同构建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同样站在人生分岔路口的还有刑侦总队路局长的儿子路铭嘉,他在西关支队中属于边缘人物,虽然身为刑警,却几乎没办过案,从警校毕业六年以来,他每天重复最多的工作就是玩扫雷和蜘蛛纸牌。大家看似尊敬他,但尊敬的都是他的父亲。秦驰的失忆结束了他们之间尴尬的同事关系,他成了警队中唯一不对路铭嘉“差别对待”的人。
  虽然套有“官二代”的标签,但是路铭嘉的角色并不扁平化,在强大的父权保护下,他的刑警生涯一路平坦,“局长儿子”既是光环又是束缚,他更想做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刑警,而不是一个光鲜的摆设。“在假设里,我不是路正刚的儿子,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好起来。可笑的是,在我的假设里,不做权贵子嗣就必然能生活在正常的家庭里,可我却不曾想过也许自己会落入某种更糟糕的境地。”路铭嘉恰到好处的独白增强了角色个性化的一面。
  因为慢节奏,《重生》还可以看作是一部讲述人物救赎的刑侦片,无论是“714案件”中的核心人物秦驰、一心想要施展抱负的路铭嘉还是三观不正的罪犯家属陈蕊,他们仨如同一个闭环,在彼此搭建的新世界里重建生活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