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自提点堆满了货物IT时报记者徐晓倩摄影报道
　　拼多多的舆论危机持续发酵，首先陷入风波的社区团购多多买菜，是2020年各路互联网巨头神仙打架的战场，随后“多多买菜员工被要求每月工作380小时”成为热搜话题，尽管拼多多对此否认，但却隐隐印证了多多买菜在拼多多发展战略中的重要地位。
　　虽然2021年开年如此不利，不过拼多多依然没有停下抢占“国民菜篮”的步伐，悄无声息中，它挺进了原本被视作社区团购“雷区”的上海。
买菜挺进一线城市
　　2020年8月26日上线的多多买菜最先落地南昌和武汉，在它之前，美团于去年7月在济南上线同类业务“美团优选”。
　　不到半年，多多买菜就落地了拼多多总部所在地——上海，一个曾被认为不适合隔日达模式的一线城市。
　　外行无法捉摸的互联网大厂玩法有个共同特性：快。“从物流、仓储再到招募团长，美团用了不到10天。”太原第三方服务公司人员钱青告诉《IT时报》记者，而在太原，多多买菜开团比美团快了一个月。
　　据相关数据显示，美团优选已经在29个省（直辖市）开通服务，多多买菜的服务范围覆盖了30个省（直辖市）。尽管晚了一个月，多多买菜的扩张速度并没有掉队。
　　1月12日是多多买菜在上海开团的第一天，而距离高远成功注册团长只隔了两天。高远经营了十多年的超市是最合适不过的自提点，也是在同一天，他所在的居民社区1公里内已经开出了11家自提点。“第一天就有100多笔订单，鸡蛋、车厘子、草莓是今天的爆款，每笔订单能拿到10%的佣金。”高远低估了居民对社区团购的热情。
　　在他看来，成为一名团长不仅能增加一部分副业收入，还能为门店引流。比起下沉市场成熟的社群模式，处于起步阶段的高远还没有组建团购群，第一批下单的用户大多是在拼多多界面自主下单，再根据平台定位的自提点过来取货。
　　16：00是多多买菜提醒用户取货的时间，但是运输车辆直到17:00之后才停在团长李可门店前，小区的叔叔阿姨们已经准时过来提货，而货却没有到。“我们也不能明确货几点能到，部分新客体验感很差。”李可不确定能否长期坚持下去，送到门店的货并没有按照每个人的订单打包，光是清货理货就要耗费半个小时，如果还遇到类似第一天到货晚的突发状况，真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住在上海徐汇区的退休老人王徽是第一批薅羊毛的用户，低价是他心动的最大原因。王徽的购物清单中，30枚鸡蛋、西红柿、土豆和娃娃菜总价不到23元。“我每天都会浏览拼多多，前一天打开应用弹窗提醒上海开通多多买菜，看到价格很便宜就立即下单了。”如今多多买菜的入口位置，已经在“百亿补贴”入口之上。
　　上海社区生活配套从不缺便利店、小超市和水果店，经常一个转角就能撞见几家便利店或者小超市，已成规模的老牌玩家既是社区团购现成的团长开发点，又是最可能受到低价冲击的存在。《IT时报》记者发现，王徽所在社区附近一家水果超市车厘子售价至少48元/500g，而同样的价格可以在多多买菜上购买不止2倍的量。在多多买菜，30枚鸡蛋售价为16.99元，而同样的价钱只能在附近一家副食品店买到17颗鸡蛋，而且还标着“特价”。
　　一场互联网对抗传统渠道的降维打击正在酝酿中。
不能暂停的买菜大军
　　社区团购注定是全员狂奔的业务，而“润肺”是多多买菜庞大运行体系中的一个螺丝钉。
　　700元，这是团长王婷在单个社区平台上30天的收益，远远低于传闻月入破万的目标。
　　王婷所在的社区范围内有十几家自提点，都是竞争对手，甚至还深入到单元楼内。“我进场晚了，团长数量多了，分摊下来的订单就少了。大家卖一样的东西，优惠力度都一样，现在拼的是服务和社群粉丝黏性。”王婷每天都要花费一个半小时送货上门，再花半个小时做好订单的退货问题。
　　“运营岗位上的人基本都调去买菜业务了，其实是强制转岗，从上海总部被派驻各个省市。”前拼多多总部员工晓宁庆幸自己在买菜业务正式启动前上交了离职书，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全年无休的工作状态。
　　拼多多的第三季度财报电话会上没有绕开“多多买菜”的话题，截至2020年三季度末，阿里电商在中国零售时长的年度活跃消费者达7.57亿，而拼多多年活跃用户为7.31亿，与阿里2600万的差距如何反超，高频买菜是一个潜在场景。
　　追求低价是消费者的普遍心理，即便是在上海，第一批被吸引进多多买菜的是对价格最敏感的叔叔阿姨们。
　　在社区团购相对成熟的省份，供货商、超市和平台的矛盾已经形成。
　　“团购平台放价太低，超市零售价根本没法卖。”多多买菜开团一个月后某河北粉条厂销售兰心感受到了风向的变化。工厂的粉条主要供货到中小型超市，在社区团购打入当地前，每个月能保证5万斤左右的销量。社区团购打入消费市场后，最先被收编的正是她的客户群体，而她只能以不购买团购的商品微弱地抵抗平台。据《财经》报道，一位蔬菜批发商与社区团购企业合作后，经常半夜一两点才能结束工作。
　　2020年12月22日，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商务部召开规范社区团购秩序行政指导会，要求互联网平台企业严格遵守“九不得”。
　　而这一切，似乎都不能阻止包括拼多多在内的互联网大厂啃下买菜市场的硬骨头。
　　（本文采访对象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