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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路过外滩,那里摆满了鲜花”

一名快递员的复工之路,感受特殊时期的“酸甜苦辣”

  

5月7日下午,家住宝山区庙行镇的京东快递员胡师傅手持开工证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封控一个多月的小区。在上海市邮政管理局即将发布的邮政快递业第一批复工复产“白名单”上,京东赫然在列。一接到这个期盼已久的消息,公司上下闻风而动,连夜组织配送员办理相关手续,摩拳擦掌准备消化无数被卡在“最后三公里”的快递包裹。5月17日,上海宣布十六个区都已实现社会面清零,邮政快递业第二批复工复产“白名单”也及时跟进,一切向着回归正轨的方向发展。5月19日,上海市邮政管理局局长冯力虎透露,上海已有20个主要分拨处理中心恢复了运营,在岗一线从业人员近2万人,预计到6月上旬各寄递企业能够全面恢复个人寄递业务;6月上中旬,争取邮政快递企业的所有分拨处理中心、分支机构和营业网点全部恢复运营。这十多天,胡师傅一直在路上,看着急速变化的风景,感受着一名快递员的甜酸苦辣。
IT时报见习记者吴榕蓉图东方IC
焦虑中迎来复工佳音
  快点复工,是胡师傅期盼了一个月的事情,他是一名退伍军人,成为骑手已有六年。今年四月初小区被封控后,胡师傅日渐焦虑。比平时更贵的泡面,商家一次出货5箱,他犹豫了半天实在有些舍不得,四处找人拼单,最后只留下3箱,勉强度过了物资最短缺的两三天。
  听到复工的消息后,胡师傅立刻冲向居委会,想要办理复工出门证明。然而,居委会工作人员说的话却让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根据上海市邮政管理局的相关规定,邮政快递从业人员必须严格落实闭环管理,出行期间需合理规划行进路线,点对点通行,切实做好个人防护;从业人员必须在指定岗位工作,最大限度减少不同区域之间的人员接触,并落实集中住宿。
  居委会工作人员表示,按照规定,一旦胡师傅踏出小区的大门,他便不能再回到租住的地方休息,衣食住行全部要在外面解决。
  疫情防控期间同行们的遭遇,胡师傅早有耳闻。一位同行坚持送外卖,整整一个月住在户外,没有洗澡、没有洗头,他和胡师傅聊天时都不敢开摄像头。还有一位快递员朋友,在一处废弃工地搭了棚子,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他被淋成了落汤鸡。
  快递员、外卖员这些物流从业者没有安排集中居住点,不少人只能露宿街头。而且,为避免增加疫情传播风险,大多数场所都要求物流从业人员提供24小时核酸、抗原阴性证明,配合“健康码”绿码,方能接收他们配送的物资。
  复工后是否可以方便地找到核酸采样点?是否能快速地得到核酸检测结果?这些问题都让胡师傅有些担忧。
困境中依然乐观
  尽管存在不确定因素,但胡师傅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复工之路。政府部门当时出台的物流行业复工人员防疫保障最新措施,给他吃下了“定心丸”,安心不少。
  每天早上,相关单位会在很多定点商超门口组织开展核酸检测筛查。像胡师傅这样的快递员,在开工前自行前往附近的核酸检测点进行检测,数小时后便能收到最新的核酸检测报告,从而将对工作的影响降至最低。即使核酸检测结果异常,疾控部门也能很快通过公司联系到个人。因此,胡师傅在个人防疫方面的顾虑被完全打消。
  但困难依旧存在。之前听同行说、自己在新闻中看到的那些困难、窘境,复工以后的胡师傅也尝了个遍,空无一人的商场走廊、青苔泛起的地下室,他都睡过。异常劳累时,胡师傅甚至懒得寻找庇护处,倒头直接睡在大街上。
  部分防范区有序放开后,胡师傅不得不和外出采购的居民一起在便利店门前排起长队。由于居无定所,胡师傅很难及时给手机充电,这也大大影响了他的工作,更别提洗澡、换衣服等“非必要”需求了。
  窘境中,生性幽默的胡师傅不忘自嘲,他说这可能是对他在部队时所学的野外生存知识的一次检验,但在心底,他还是希望能早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
整个白天都在路上
  那些天,从早上八点半到傍晚六点,胡师傅都穿梭在上海街头。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他和小伙伴们对着市面上的变化有着最直接的感受。
  比起十天前,胡师傅的工作更加繁忙,连早饭和午饭的时间都被大大压缩。因为,随着快速物流业的逐步恢复,不少积压的快递包裹最近终于“动了”,快递员和收件人之间的联系重新变得紧密起来。胡师傅算了算,十分钟时间他要接四五个来自客户的电话。
  目前,在上海市公布的第一批邮政快递业复工复产“白名单”上,已有十六家分拨处理中心恢复运营,五家分拨处理中心也拟于近期投入运营。目前快递单量已恢复至日均万单,达到常态下水平的六分之一。
  相比个人,企业对物流服务的需求增长更快。自5月17日起,胡师傅每天派送的公司件数量开始超过个人件。胡师傅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然而,由于各街道的防疫规定存在差异,许多工友依旧被困在家中,快递运力难以被全部释放。同时,因为防疫规定快递员无法上门取件,所以上海大部分地区的寄件业务尚未恢复,一些用户抱怨给生活和工作带来了不便。不过胡师傅相信,随着疫情管控措施的进一步放开,揽件量和派件量都将回归到正常水平。
“外滩摆满了鲜花”
  从复工第一天开始,胡师傅就想去外滩看看。
  之前,一位同行告诉他,听说外滩“长草了”,胡师傅迫切希望能“眼见为实”。然而,繁忙的工作让他抽不出时间,加之不时变动的防疫政策,也使得胡师傅自觉缩小了活动范围,不敢冒险跨区行动。
  5月17日,不少防范区的居民走出家门,可以在街区范围内活动。胡师傅见证了那一日的盛况:倘若这个街区解封的人比较多,那么附近商超门口的队伍基本都超过150米。看着前几日空空荡荡的街道慢慢被人流填满,胡师傅感慨万千,也第一次觉得能够在行车时避让行人,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让胡师傅高兴的是,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5月18日晚上,因为一单业务,胡师傅无意间路过了外滩江堤。“那里现在摆满了鲜花。”他告诉《IT时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