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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处除三害 一部“真实而又怪诞”的爽片

  

桂林趴在行刑床垫上,缓缓将头抬起,盯着镜头的眼神清澈而坦然。“嘣!”一声枪响除去最后一害,影片也在此结束,但给观众带来的心灵冲击更加强烈。《周处除三害》上映10天拿下将近4亿元的票房,有人戏谑地说道,这部影片“除”的是今年春节档三部影片,央视影评则称其是“黑色幽默、港式黑帮、台式怪诞的完美混搭”。刚看到影片名称,很多观众以为主人公名字叫周处,其实这是引用典故《晋书·周处传》。周处年轻时性情凶暴,被同乡人认为是一大祸害,在他人劝说下,周处斩杀猛虎蛟龙两害后,回乡看到同乡人将自己和两害等同庆祝时,才明白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于是有了悔改之意。影片剧情同样类似,主角陈桂林(阮经天饰)杀死黑帮老大香港仔和邪教头目林禄和后,自首被枪决,从此社会少了三害。就是这样简单的剧情,为何能赢得一众好评呢?
IT时报记者■沈毅斌
以暴制暴,以恶除恶
  作为一部犯罪动作片,秉着能动手绝不动嘴,一枪消灭一个反派的原则,《周处除三害》无论是剧情画面,还是动作打戏都突出一个爽字。
  影片开始,身着黑色西装的陈桂林出场,他一边参加仇家的葬礼,一边听着小混混讲述着自己的“光辉”事迹,最具冲击力的画面便是陈桂林站在花圈前吃着盒饭,打电话给奶奶报平安。杀人如麻与孝子贤孙两种极具冲突的形象汇聚在同一个人身上,黑色幽默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叫陈桂林,我有名有姓。”台词结束,奏乐响起,一场杀戮即将到来。陈桂林带着一脸邪笑缓缓穿梭在众人之间,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黑帮老大连开数枪,擦指纹、扔枪、转身潇洒离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开篇就将观众紧张情绪调动起来。随后与警察之间的追逐打斗戏,拳拳到肉、招招致命,不仅将影片节奏推至高潮,更展现了陈桂林杀伐果断的残暴性格。
  镜头一转,逃亡了四年的陈桂林因为两件事迎来人生转折点。一件是奶奶离世前送给他一块小猪手表;另一件则是医生为骗他自首说已是肺癌晚期,命不久矣。“我不怕死,就怕死了都没人记得。”与其在角落默默死去,陈桂林选择干件大事,要让所有人都记得。
  作为黑帮成员和通缉犯,杀戮是最简单粗暴的成名方式。看到警局通缉令的陈桂林,决定“为民除害”,先将黑帮老大香港仔除掉。香港仔在影片中的代表动物为蛇,对应佛教三毒中残暴的“嗔”。这一点,在香港仔用啤酒瓶砸小弟,殴打捆绑程小美上都有体现。
  “既然你很残暴,我就要用更残暴的方式除掉你。”以暴制暴便成为香港仔片段的主题。筷子插喉、嘴啃人,影片将陈桂林塑造成更残暴的杀手,为观众上演一场大尺度的血腥追杀戏。
  第二害林禄和是邪教组织的头目,通过洗脑骗取信众的钱财。陈桂林初到组织的时候,受到林禄和的蛊惑,一度认为自己的癌症在他的洗涤下得到治愈,便捐献全部财产并将枪埋了起来,准备重新开始。但一对母子的到来,让他发现邪教的真相。陈桂林决定化身为恶,除去头目林禄和的同时,还将执迷不悟的信仰者一一枪杀。
塑造更好的“陈桂林”
  犯罪动作片需要有丝滑流畅的打戏,才能带来观众直击眼球的感官刺激,也不能缺少细腻的文戏,让角色形象更加丰满。影片中穿插着许多文戏,比如奶奶去世时,医生对陈桂林的劝导;程小美被救出来后,两人在海岸边的对话。但要说文戏最足最精彩的部分,还得是陈桂林自首后的片段,警察陈灰、医生以及理发店程小美的人物形象在此得到闭合,陈桂林的人物形象也在与他们交集中不断丰满。
  先来说陈灰,在前期戏份中他展现出来的只是一位拼命尽责的警察形象,追捕陈桂林途中受伤也“不下火线”。随着剧情发展,他更像是陈桂林心中的善,前期打斗中陈桂林戳瞎陈灰一只眼睛暗示着他选择闭起了自己的善,所以逃亡了四年;除完两害自首时的陈桂林,高呼陈灰的名字,表示他重新接受这份善,选择“为民除自己”。
  医生秉承医德救治过许多黑帮成员,但这些黑帮成员伤愈后又会继续危害社会,这让她心中十分矛盾。医生“欺骗”陈桂林,让后者以为自己处于肺癌晚期而去自首,没想到引导陈桂林走上了“为民除害”这条路。影片结尾处,医生剃了寸头向陈桂林说出实情,也算是一种自我救赎。
  程小美与陈桂林谈不上爱,却是帮助陈桂林逐渐接纳善的转折。被救出来的程小美无依无靠,这时陈桂林选择将车留给她,并让她寻找自由,证明他心中的善从未消失。结局处,程小美也完成了为陈桂林刮胡子的心愿。
类型大混搭
  《周处除三害》是部“混搭”电影,既是黑帮片、警匪片,又带有些公路片色彩,之后又变成“反邪教+复仇”电影。
  首先是陈桂林在关圣帝君面前请示的画面,整体画面为红黑色调,俯拍陈桂林跪拜动作,更显人的渺小,加上圣杯的特写和陈桂林请示时浑身冒汗颤抖的神情,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蛇、鸽、猪三种动物,分别对应佛教中的“嗔、贪、痴”,这样的象征对于剧情并没有很强的推动作用,但给人物形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更显邪恶。
  此前,新闻中报道邪教信徒自焚、捐钱等各种极端行为已经让人感到十分恐惧,如今将林禄和代表的邪教搬上荧幕,更为观众敲响警钟。陈桂林吃下斋饭后口吐黑水,镜头毫不避讳地展现他面容憔悴的神情;在尊者为其洗涤灵魂时,鞭打、剃发、吟唱等各种仪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最具冲击力的是尊者让孩子母亲杀死陈桂林,母亲却选择自杀,惊吓、恐惧、愤怒、惋惜多种复杂情感涌上心头,久久不能平复。
  陈桂林提枪回到礼堂大杀四方时,反而有一种舒畅感。
一部爆款还不够
  戏中,他叫陈桂林,不叫周处;戏外,他叫阮经天,不叫明道。
  玩梗归玩梗,阮经天在《周处除三害》中的表演确实可圈可点,尤其是在人物神情表现上。刚出场的陈桂林,面对猎杀人物眼神坚定,表情却展现出邪魅。被追捕四年后,神情变得麻木却又小心翼翼,同时通过一粒小花生米的细节,展现出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以及上刑场前坦然赴死的神情,都是他的成功表演。
  这并非他第一次演黑帮角色,在《艋舺》饰演的和尚一角让阮经天获得金马影帝,成为最年轻的影帝。除此之外,他在观众眼中的形象也许只有偶像剧和综艺。《周处除三害》让阮经天翻红,但仅靠这部爆款并不够支撑起他最年轻影帝的名号,就像他在采访中所说:“我希望大家记住的是陈桂林,而不是阮经天。”演谁就是谁,才是属于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