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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谈感情少“解绑”

  

■王昕
  最近,“解绑”二字成为当下业界的高频热门词。ARM解绑高通、腾讯解绑美团、暴雪解绑网易……巨头之间分道扬镳成为这个初冬最令人关注的产业情绪之一。
  既然是解绑,那么至少说明它们之间曾经深深捆绑过,三对欢喜冤家当中,绑定时间最短的腾讯和美团也有长达8年的资本合作,生态合作时间则更长;动视暴雪和网易则友好合作了14年,贯穿《魔兽世界》《炉石传说》《守望先锋》《星际争霸》等众多经典游戏;ARM和高通的联姻始于1998年,已经跨越了漫长的24年。
  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说离就离”。
  不到分离,偏要分离,分离是真不得已。
  说的正是动视暴雪和网易,这厢网易揣着暴雪经典IP 开发的《暗黑破坏神》手游刚刚上线,那厢却为了合作续约事宜撕破了脸皮。明明没到解绑的时候,否则暴雪怎么也不舍得将自己的超级IP交给合作伙伴“二创”,这款游戏上线5个月就赚足3亿美元,而且近一半营收来自大陆市场,可观的新游戏营收偏偏没有换来数钱的快乐,眼睁睁就要留下“两个没水喝的和尚”。
  双方在这个时候解绑,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作”。动视暴雪和网易就像是准备离婚的夫妻俩,都嘴硬得很。暴雪方面说,2021年,中国市场对公司净利润的贡献比例,仅为3%,网易对“家庭”贡献太小了;网易则称,自己早就走上独立研发游戏的道路,运营暴雪游戏这点活儿,对净收入和净利润贡献百分比均为较低的个位数。
  这对曾经亲密的盟友,一家命运多舛,创始团队分崩离析,濒临被巨头收购;另一家凭借游戏代理权站稳脚跟,成长为中国第二大游戏公司。从这个博弈面上来看,也许吵着要离的真的是暴雪。
  还没分离,又在一起,分离不容易。
  应该说,ARM和高通之间还没解绑,只是官司缠身,互相之间辩驳的声量也越来越高,就算它们之间最终没有关系破裂,但永恒的裂缝将难以完全弥补。
  双方当前的争议点在于,ARM认为高通收购Nuvia公司后,在使用Nuvia部分技术研发产品时,需要重新签署授权协议,也就是付费。其实,这与苹果与高通当年的官司并无太多不同,只不过苹果公司起诉的目的是——少付给高通公司专利费。说来说去,都是授权费的事。
  对于ARM来说,这次的官司颇为不寻常。因为ARM一直都是一家低调的公司,遵循着颇具有中国哲学意味的道路,尽可能让自己存在感降低,做一家芯片IP设计公司,把自己“无”掉,但却反而拥有了整个生态。而这次不同,ARM自己跳上了舞台,站在舞台中央来了一段摇滚乐表演。
  如果用苹果和高通官司的结果来对照ARM和高通的纠纷,那么也许最好结局就该是尊重历史,尊重20多年来一如既往的商业合作模式,双方谁都别出“幺蛾子”,否则,在芯片市场动荡不堪的大环境下,必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你也有情,我也早有意,我和你迟早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三大“解绑”事件中最不让人操心的就是腾讯和美团,此次腾讯以分红的方式分掉美团15%的股份,比起直接减持,这样的做法保持了美团股票的流动性,对于美团股价的“伤害”被降至最低。
  减持和退出,本身就是投资的重要环节。在京东和美团的解绑上,腾讯都采用了“藕断丝连”的手法,也就是将股权大部分抛售,仅留有小部分继续宣示“主权”。此后,滴滴、贝壳、拼多多、快手、58同城、B站等多个腾讯投资的企业,或将步京东和美团的后尘,对于业界来说,也该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可以放心的是,腾讯这个老大哥一定会本着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操作方式,让所有合作伙伴尽量都能安全着陆,并在彼此之间继续开展广泛地生态合作,永远“在一起”。
  总之,虽然三桩“解绑”背后各有各的算盘,各有各的故事,但在当前动荡的产业形势下,单纯的“解绑”并无法起到技术突破和模式创新的作用,而是会破坏本来看似牢不可破的坚固商业模式;另一方面,企业巨擘们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坏毛病,总是喜欢站在悬崖边谈判,这种成倍抬高风险的做法并不符合绝大部分公司和资本的商业运营偏好。
  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商业信任,怎舍得说翻脸就翻脸,自古分离容易相聚难,所以请勿“解绑”。